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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双A】Illusionary Daytime01

林雪若嫣:

Illusionary Daytime


※ABO世界观
※CP:Victor Nikiforov(A) ×勝生勇利(A)
※维勇双杀手设定
※请自行避雷


Chapter 1


“我受够了。”胜生勇利这么说着,把辞职信摔在了切雷斯蒂诺的办公桌上。


也许我们需要详细一点的描述。


准确来说,胜生勇利是面无表情地、试图用摔这一手段交出他的辞职信,但最终他只是将白色的信封放在桌上,像富翁推出支票夹一样将它用两根手指推向办公桌后梳着长马尾的意大利人。


亚裔年轻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微微突出,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从切雷斯蒂诺的角度来看,光透过玻璃映在胜生勇利的脸上,衬得他的肤色又白了些。


“勇利,我需要一个解释。”切雷斯蒂诺说。


“小维死了。”勇利收回手,哑着嗓子道。


小维?那是谁?切雷斯蒂诺试图作出一副悲伤的神情,但显然他的疑惑没能逃过勇利的眼睛。


噢,亚裔年轻人竭尽全力抑制住自己爆粗的冲动,天知道从五年前来到这个鬼地方开始,他提过多少次小维——他可爱的、拥有浅卡其色鬈毛的小贵宾犬,他甚至有一只小维的等大玩偶,有时晚上抱着它睡觉。为此他没少被披集取笑——他的室友,一个养了三只以上仓鼠的社交网络平台深度中毒患者。


“我是个不合格的主人。”他吸了一口气说,“十一年前我把他抱回家,五年前我就来了底特律,见面得靠视频,他激动得想要舔摄像头,我连摸摸他的毛都做不到,现在他死了,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主人?……哦上帝,勇利,别告诉我你想要辞职就为了一条——”


“小狗,是的。”勇利接过他的话,“五年了,切雷斯蒂诺,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连回家看看自己的狗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你早就饿死街头了勇利。”切雷斯蒂诺说,“五年前不就知道了吗?”


勇利抿了抿嘴唇,他无法反驳。


切雷斯蒂诺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放软了语气:“勇利,好孩子,你得知道,我们总得付出点什么的。”


“包括家人的陪伴?”勇利问,“整整五年?”


切雷斯蒂诺有些头疼,勇利绝对是他手上的王牌,比起披集,毫无疑问勇利的技术和经验都更胜一筹,可是他的好学生总是在不当的时候意外的心思细腻。要命的是,即便相处了五年,他依然难以确保次次都能安抚得了他。


“你得知道,你这样做会很麻烦。”最后他说,“一旦解除关系,我能帮你挡掉的着实不多。”


“对不起。”胜生勇利说,“可我必须得走了。这一次是小维,下一次呢?世上总是充满意外。”


切雷斯蒂诺摆了摆手:“你是不会放弃了……平时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大的行动力。”


“感谢您五年来的栽培。”胜生勇利鞠了一躬。


他退了出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和外面零零散散站着的他的前同事们对看了一眼,很快把视线移开。他知道,不出两个小时,整个杀手界都会知道罗恩格林离开CiaoCiao的消息,而这些曾经的同僚随时都会成为自己的死敌。


对,杀手。胜生勇利,日本在美留学生,于五年前意外卷进一桩地下钱庄事件,从此踏上了一条再也洗不干净双手的不归路。


难以想象人性到底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他从脖子上扯下自己的吊牌扔进垃圾桶里,扫了一眼正装作一无所知的前同僚们,他能从他们躲闪的神色中看见畏惧,不屑,嘲讽和蠢蠢欲动。


勇利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眼镜观察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当他戴上眼镜重新睁开眼时,他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只是比起大部分美国学生穿着更正式——白衬衫和普蓝色西裤,他穿上西服外套,挎上单肩包整理好自己的袖口和表情。当他走出大厦时,他露出沮丧的神色,在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报了地点。


胡子拉碴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声音大得有些刺耳:“不要沮丧,年轻人!只是一次失败的求职经历而已!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样,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结果四处碰壁,在市政厅门口睡了几个月——”


过分的热情。勇利懒洋洋地笑了笑,别这样,想想小维,他对自己说,他很快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眼睛也湿润了:“哦,那都没有关系。主要是,你知道的,我家的狗,哦天,它去世了,我没见到它最后一面。”


小维对不起,他想着,拿你当挡箭牌真对不起。


司机大叔不说话了。勇利垂下头,从兜里摸出手机,轻轻抚摸过锁屏上小维的头顶。


对不起,他在心底又说了一次,没有回去,真的对不起。


成为了这样一个人,真的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回日本,当了杀手后不久他就把自己所有的信息抹去了,所有的档案都是假的,就好像家人都以为他在纽约而他在底特律,家人以为他正在当一名兼职的芭蕾教练而他成了一个杀手,现在挎包里还放着几大包零件。只要他想,二十秒就能把那堆碎片组成得力武器。


但是不回日本真的没问题吗?他依然不能确定。他不敢说自己伪造的信息半点疏漏也无,更不敢单凭过去的五年猜测未来。他的脱身看似潇洒实则后患无穷,但他必须脱身,沉迷于杀人的快感里,如果不是小维的死,他几乎要忘了其实所有人都没什么分别,今天他可以杀死别人,明天也可以死在别人手里。


他向来缺乏自信,却在最不该有的地方毫无自知、莫名其妙地自信满满地度过了五年。


他想到这里,感觉脊背都发凉。


我得逃离。


可我能逃去哪呢?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现在正遭遇着人生的重大难题。


试问,全天下有哪一个Alpha能做到在自己的易感期却忘了要带抑制剂?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俄罗斯马林斯基芭蕾舞团前首席,现任编导,因为忙于准备《牧神的午后》的新编排,出门时把自己的抑制剂给忘了。


天然如他都觉得这事说出去会被人笑死。


于是编导先生带上口罩和墨镜,裹好风衣,掏出手机给前任编导雅科夫·费尔茨曼打了一个电话,请求他过来临时顶替编导的位置。


“哈?!”雅科夫在电话的那头咆哮道,“维恰你在搞什么鬼?任何一个合格的编导都不会在这时候突然抛下团员离开!你再自我也该有个度!”


“没办法啦,这次真的事态紧急啊。”维克托往自己头上又加了一个大号绒线帽,两个小毛球在他肩膀上一前一后地点了两下,“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啦。”


“你又惹了什么祸?”雅科夫问。


“别管这么多了,帮帮忙。”维克托拉开后台的门,拎起自己的手袋,“祝你早日和莉莉娅同归于好哟。”


回应他的是雅科夫的另一次咆哮。


维克托挂断了电话,愉快地哼了几句俄罗斯的童谣*,当他唱到“我们纸牌在手”时,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十分钟后他开着车走在回家路上,一路风驰电掣,夏天的圣彼得堡说不上热也说不上冷,他戴着一个毛线帽子着实显得有些古怪。不过没办法,谁教他健忘起来连易感期要带抑制剂这种事都会忘呢。


他突然怀念起圣彼得堡的冬天,路面上结了冰,拐弯时仿佛自带漂移,回家想来也会快得多,他已经能感觉到焦躁的情绪正在上升了。


麻烦啦,他心想,说起来易感期内直接吃抑制剂没问题吧?果然不应该掐着时候吃,一旦忘了抑制剂的事真是自讨苦吃。


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维克托差点想要把手机丢出去,缓了缓才摁下了车载液晶屏幕上的接听键,短暂的停顿过后车厢里响起了略带法语口音的英文:“维克托。”


“什么事吗克里斯?”


“哇哦,你这口气真是冲的厉害。”克里斯托弗·贾科梅蒂说,“有一个小道消息要不要听?”


“你可真爱八卦。”


“那没什么不好的,要听吗?”


“说说看。”维克托看了一眼前方,大概还有三个路口他就到家了。


“罗恩格林从CiaoCiao那里辞职了。”


“瓦格纳的歌剧?”


“不,是我们亲爱的亚裔小男孩。”克里斯说,“等等,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


“那是谁?”


“发家于底特律,近几年来活跃得很的小杀手,除了是个亚裔,没人知道他其他的消息。”克里斯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像是在往杯子里丢冰块。


“要是说这种事情,你该用保密频道给我打电话。”


“得了吧维克托,没有人会想到马林斯基剧院的编导会是个杀手。”克里斯那边又传来了啜饮声和冰块碰撞的声音,伴着电流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恼人,“毕竟,你是那——么的优雅,迷人。Ta belle comme un cygne. *”


“克里斯——”维克托握紧了方向盘,“你在喝什么?”


“干马天尼*加冰。”


维克托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呻吟声。


“嘿,伙计,你多久没喝酒了?”克里斯幸灾乐祸地说。


“十六个小时。我在开车。”维克托已经看见自家高级公寓的屋檐了。


“不来一杯吗?你们俄罗斯人不是不喝两口伏特加都不上路的吗?”


“俄罗斯到底让你造成了什么样的误解。”维克托停好车,熄了火,把档挂回原位,拿起了手机继续接听。他扶了扶自己毛茸茸软绵绵的毛线帽,好整以暇地弹了弹两边的挂球,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处在失控的边缘,但他不能贸贸然挂断克里斯的电话,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在大衣兜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出钥匙,因为情绪的不稳定他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了锁孔,这会儿他的思绪从酒上飘回来了,又想起来克里斯提到的那个以瓦格纳经典歌剧曲目为名的亚裔杀手,于是他问道:“你提那个罗恩格林做什么?”


“他在业界挺有名的,风格也多变,我有一次看过他的一个作品,一个军火商,一刀断喉,干净利落,血沫都很少,要么就是他有把好刀,要么就是他有双能干出漂亮活儿的手——鉴于他用的武器不固定,我更倾向后者。”克里斯说,“还有他的目标,有趣,政客,医生,军火贩子,富商,一言蔽之,社会渣滓。”


“听起来这个小朋友很有正义感。”维克托笑了一声。


“这在杀手里可不多见,是不是?还有他藏匿信息的本事……不可思议,他的档案做得太漂亮了,半真半假,分不清哪一句是真,顺着线索也找不出什么,他是亚裔据说还是早年泄露的消息,有时我真怀疑他可能是‘她’也说不定……”


“那是挺有趣的。”维克托撩了一把刘海,“一个杀手,却富有正义感,能把自己藏成一缕风。不过他现在离开了CiaoCiao,他的信息想来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不可捉摸了。”


“这才是我跟你打电话的目的。”克里斯笑着说,“把一个伪装得很好的人的皮子撕开,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又怎样,”维克托换了鞋,赤着脚踩进客厅里,蹲在地上翻看着他放药的抽屉,“想干这活的人有的是——哦对,想要借此除掉他的应该也有的是。小男孩他结仇多吗?”


“多。”克里斯肯定道,“高效率,高水准,你不知道他抢了多少人的生意。”


“那我们就祝他好运吧。虽然很欣赏他退出组织的决心和奇妙的正义感,不过失去了巢穴的庇佑,就算是鹰也会被雨淋个透湿。”维克托终于在他乱糟糟的药片堆里找到了抑制剂,看了看还没有过期,他夹着手机拿着药片去厨房倒了水把药片吞了下去。


又闲扯了几句后,克里斯挂断了电话。


药效还没用发挥作用,维克托苦恼地哼哼了几声,突然感觉到了脚上的凉意。他走回门厅穿上拖鞋,看到壁炉边的狗食盆才想起自己早上随手把马卡钦关在了阳台外面。他过去打开了玻璃的落地门,大型的贵宾犬一下扑了进来,他被按在地上,笑哈哈地被自家爱犬用舌头洗了个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机会起身,给马卡钦顺了顺毛。


然后,他刚挂断电话没两分钟的、尚有余温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小小地“Wow”了一声,把手机举远了一些滑开了接听键。


空旷的公寓里响起了少年人的怒吼。


“维克托你个混蛋,你编舞编一半跑哪去了?!!!”


tbc.


*维克托哼的是这首。


бяки-буки——熊孩子


оворят, мы бяки-буки,
你们说我们是熊孩子
Как выносит нас земля,
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
Дайте что ли карты в руки
我们纸牌在手
Погадать на короля.
占卜国王这张牌


*Ta belle comme un cygne.你美好得像天鹅一样。百度翻译,本人概不负责。没有会法语的小伙伴拯救我好难过。


*喝酒的小伙伴大概都知道马天尼,被誉为“鸡尾酒之王”,干马天尼是其中的一种。马天尼大概有两百多种,深受意大利人喜爱。其实我在写克里斯的口音的时候稍微纠结了一下,毕竟瑞士说四种语言,我也不能确定克里斯说的是哪种,但既然英配版克里斯是法语口音我就顺着英配版的走了,私心里其实也觉得克里斯和意大利的风格很搭所以安排了他喝马天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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